栩涨红了脸,别过头去——又傲娇了。
阮林春本想摸一摸他的头,又觉得像哄孩子,只好改为帮他理理衣裳,莞尔道:“等这些零嘴吃完了,我会再给你送来。”
程栩支起耳朵听着,头上的呆毛动了动——那要是他加快进度呢?她会不会早些过来?
阮林春一眼看出他打的什么歪主意,板着脸道:“不许馋嘴。”
别说程栩有恙在身,即便他是个正常人,糖吃多了亦非好事——她可不想嫁个满嘴烂牙的老公。
想了想,又温柔地道:“或许用不了多久,如今两家恢复走动,过年时,大概母亲会和我一同过来,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程栩心念电转,两家大人聚在一起说话,那当然是商量成婚的事,这么一想,倒觉得日子也不怎么难熬了。
于是两眼放光地点了点头。
阮林春瞅着他的形容,心想不管程栩真对她有感觉也好,寂寞惯了也罢,看起来这小子分外黏人,将来若是弄假成真,怕是不好抽身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家之后,阮林春想着自己常与程家往来,又送东西,虽然合乎情理,却难免有私相授受之嫌,便也拿了一小袋松子糖去往阮林絮房中——虽然她未必敢吃,阮林春也不打算收买她,可至少得警告一下,免得她再到渣爹跟前嚼舌根。
结果还未到门口,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恍惚还以为来到西游记里的火焰山。
阮林春皱起眉头挥了挥手,就看到阮林絮蓬头垢面出来,两眼发红,一副几天未睡的模样。
做什么弄得跟失恋一样?没听说顾誉不要她了呀。
阮林絮看着她却更加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何不能回?”阮林春反问。
阮林絮自悔失言,忙紧紧闭上嘴,心下只觉得奇怪,明明她已经指点了周成辉,阮林春每回去程家都会往兰花巷经过,让他半路截人,难道这人不曾动手?真是个懦夫。
阮林春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暗自冷笑,果然与阮林絮脱不了干系。只可惜,这位好妹妹尚不知自己已经将她出卖了,如今比起自己,周成辉更恨的应该是她。
且让这两人狗咬狗去吧,阮林春懒得多管闲事,只将那些松子糖递过去。
阮林絮正要接下,又忙缩回衣袖,讪讪道:“姐姐放着便好,我尚未梳妆,就不留你喝茶了。”
阮林春眼尖,早发现她袖中有一截白瓷状的东西,看来便是书中大名鼎鼎、用来盛装灵泉的那种容器。
不过,阮林絮轻易不肯示人,阮林春也无意多问,心下只觉得狐疑,阮林絮在室内疯狂烧炭,总不见得是想寻死,莫非因着天寒、那灵泉还能结冻不成?
若真如此可就好笑了。
阮林春强忍住幸灾乐祸的快意,放下东西一走,只留下一脸郁闷的阮林絮——她现在更觉得这个姐姐是自己的克星了,自从她回来,自己就没一件事顺心的。
真是冤孽。
腊月初八,阮林春再度接到程皇后邀她进宫的圣旨,这回就单请了她一个人,连阮林絮都未蒙殊荣。
可见皇后对她的重视。
阮林春挺高兴的,现在她对皇家也不那么抵触了,可能是程皇后跟顾显这对母子都很讨喜——人情往来,向来是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这回不用面对那些官家小姐,阮林春便放心大胆地打扮,不怕被人嘲笑。程皇后月前刚赏下一匹荔枝红的贡缎,阮林春请崔氏拿去裁缝铺里制了衣衫,如今穿上正好。
火红无比的绸缎,映衬得她肌肤都白皙不少,乍一看很有几分白雪公主的气势。
紫云定睛打量镜中,赞道:“小姐归来这些天,少晒日光,皮肤似乎都变好了呢。”
“是么?”阮林春乐呵呵的。
紫云这丫头虽是进京之后崔氏新买来的,跟她却极为投缘,可能因为两人都一样心大——阮林春也不怎么要她立规矩,横竖大体上不出错就行了。
结果造就这丫头心直口快的脾气,谁知如今也学会奉承主子了呢?
紫云无奈道:“奴婢说的是真话,并没故意哄您。”
她确实觉得二小姐跟初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虽然变化十分细微,以致于日积月累看不大出来,但是连脸颊的轮廓都柔和不少,这总不会有假吧?
虽然紫云说得头头是道,阮林春依旧不十分相信,她下意识揉了揉腮帮子,唔,好像确实圆润了——看来该少吃点零食。
紫云:……
明明零食都送给程世子了,小姐却偏偏要将罪名揽到自己头上,这也太护夫了吧?
主仆俩一路进宫,又跟着掌事太监来到椒房殿,程皇后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她便拉着细细端详起来,“又长高了,也苗条了。”
阮林春心想明明家里人都说她福相,到程皇后这里却觉得她太瘦,到底该信哪边?
只好装乖巧不说话。
顾显仍带着那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