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霉孩子……”兰阅摇摇头。
泰坤原本是垂着头假睡,听到动静后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们中国人那么多,怎么什么娘炮都能当警察。”
周阅康拍案而起:“你他妈说什么呢?!”
泰坤不以为意:“我说他——”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瞳孔在对上叶逐明手里照片时瞬间紧缩,嘴张了又张,脸上都戏谑被暴怒取代:“你他妈干什么?!”
“给你看看你远在大洋彼岸的亲儿子。”叶逐明笑笑,自己看了看照片,“一表人才啊,耶鲁法律的高材生,听说和洛杉矶家具大亨的千金定了亲,再有一个月就结婚了。”
叶逐明又翻出一张照片,画面里男人和女人挽手从妇幼医院出来:“是得赶点紧,不然显怀了穿婚纱也不好看。”
泰坤目眦尽裂,泰文一串接一串往外冒,从表情看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叶逐明把椅子往外推了推避开横飞的唾沫,在他歇气时还好心地推了杯水过去。
“你说你,图什么呢?生个儿子送给人家养,每年几百万汇过去,二十多年了连声爹都没听到过,你在怕什么?怕你儿子知道自己那高知父母是假的?亲生父亲是个丧尽天良的毒贩,强奸了他的亲姑姑才有的自己,而且亲妈还是自己老爹的情妇被逼死的?”
“住口!你他妈的,老子撕烂你的嘴!”手铐咔咔作响,周阅康简直担心泰坤能把百十斤的铁椅子给叶逐明招呼过去。
“其实知道了他也不一定会怎样,毕竟没有你他也不可能衣食无忧地长到现在,最多觉得恶心,日子还是得过。但你那亲家可就不好说了,本来人嫁女儿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多亏小年轻先上车后补票。但即便面上妥协了,女方都还在想方设法能拆散他们……唉,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了孩子的身世,那可真有的发挥。”
叶逐明慢悠悠地说着,把文件在泰坤面前一张一张翻完,泰坤一开始还在粗喘,后来居然奇异地平静下来:“我给他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叶逐明闻言一笑,抬手示意周阅康关掉监控断了网。
在外戴着耳麦的李队突然什么都听不到,皱着眉道:“这兔崽子在搞什么?”
兰阅耳朵里突然没了声音,但她没有多问,只是按了按李队道再看看。
叶逐明靠近他低声道:“我知道你有个二线影星情妇,你投资电影,操纵股票,每次都是把钱交给她洗干净了才送去给你儿子的。
“但别以为自己做得有多天衣无缝,雁过天留声,风过水留痕。这世上的事情只要发生过,总会有痕迹,你儿子那只基金里的五千万美元没你以为的那么干净,只要我想,他那婚事吹了是小,现在他拥有的每一分钱都能被中国或者泰国政府追回,他还会被强制遣返泰国,前途也别想要了,这辈子也就顶着你的光环瞎鸡巴混吧。
“他什么错也没有,但他就是完了。”
叶逐明一字一句道,“我虽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但还真是挺可怜孩子的,毕竟他什么罪都没犯过。这事儿呢可大可小,他的命运全在你手里,你会把析雪的秘密和你儿子的将来一起带进坟墓吗?嗯?”
审讯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叶逐明倒也不急,甚至主动点了支烟递给他。
终于,泰坤腮帮动了动:“你能保证吗?我开口,你们就不找阿远麻烦。”
“我可以。”叶逐明点头,“你也只能信我,别无选择。”
泰坤把烟送进了嘴里,表情在烟雾中模糊不清:“王宙。”
叶逐明递了个眼神,周阅康便赶紧开启录像和网络。
叶逐明把笔记本也移到了面前:“王宙是谁?”
“夸父集团研究室的总工程师,他研究的东西叫drea buildg,用中国话叫天筑。那种东西简直是奇迹,快感胜过我知道的任何毒品,唯一可惜的是不能上瘾。”泰坤陷入回忆。
几乎是在第一次吸食见到儿子后,泰坤就窥见了天筑背后的财富,他试图与p公馆合作,但威逼利诱都没取得成效,最后因缘巧合,竟直接结识到了天筑的制造者,王宙。
“王宙说夸父投资了一个研究所,明面上是生物研究,其实里头就是天筑的生产基地,主要是给p公馆提供。”泰坤道。
叶逐明皱眉:“主要?除了p公馆还有哪些销货点?”
泰坤面色冷淡:“我关心这做什么?我出了七千万才从他手里拿到天筑的配方——它真的和一般毒品不同,不是一个化学式就搞定的,八十多种原料,其中很多是听都没听过的。”
不能上瘾的天筑没办法赚钱,泰坤必须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再改良,但因为追求成瘾,成品析雪对神经的伤害是无法想象的,绕是如此,析雪面世还是引起了巨大反响。
只是东西快活归快活,死亡率却也是出奇的高。销量每况愈下,还惹出了不少麻烦。泰坤不愿放弃如此巨大的商机,想到了把王昼挖走改良析雪。磨了大半年,王昼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