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究竟如何，我早已经忘了，你问我，我也不知。”

谭清雪平静且淡然，“他是谁，从何而来，有何喜好，长什么样子，最后因何而死，我全忘了，道宗记载，他是死于南腐岛成仙仪式，被天劫所杀，究竟是不是我杀了他，或者别人杀了他……我不知道。”

面对女儿的质问，谭清雪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似乎当年曾和她结为夫妻的厉云霄，只是一个过路人，路边的一株草，一块石头般。

厉念雪脸上悲凄，她曾经亲自查过父亲的死亡情况，厉云霄死时，虽然天劫的确时主因，但体内的本源，却曾被人吸食过……如今谭清雪教给她的办法，让她心中已对厉云霄的死，有了清晰的认知。

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所以一直在追问。

虽然谭清雪从小到大对她都不好，但她心中还是一直将谭清雪当成母亲的。

她很孝顺，否则当初谭清雪神志不清之时，也不会想着去找李安，让李安来帮她母亲恢复正常。

“不要纠结一个已死之人，回顾从前，只会动摇了你搏杀未来的道心。”

谭清雪淡淡道：“以你的天资，想要成就大品天仙，很难，此法是你唯一逆天改命的法子，借道悭的本源一用，登临绝顶。”

“你并不是为了我。”

厉念雪惨然一笑，“你只是想让我成为天珠圣地的人，从而借助我，从天珠圣地攫取更大的利益……我在你眼中，只是工具，对么？”

谭清雪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价值，就是工具！”

她逼视着厉念雪：“这世上，就连我都会利用你，还有谁不会？你早一些知道这个道理，也是好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要再对任何人有幻想，只有你自己能够成就你自己。”

她的确在用力逼迫着厉念雪成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此刻对厉念雪也算是一番苦心。但厉念雪却只是摇摇头道：“不是的。”

“枯缘太上，太清太上，向峰主、顾峰主……还有李安太上，他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都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谭清雪脸若寒霜，道：“李安？你竟把他与枯缘子等人相比？他也配？！我虽已斩却关于此人记忆，但你须记住，此人乃世间第一等无情无义之人！”

这似乎是她内心深处留下的唯一烙印，纵然忘却一切，却仍有所感。

“我不管你如何认为，总而言之，这一次你为了道宗那些蝼蚁，违逆了道悭，已是不智！接下来定要好好表现，他是你成功的唯一希望。”

“道宗没有未来，唯有道悭，唯有道悭！”

“道悭是你我二人道途的希望，拿下他，借助他，成就更高……”

她反复言说。

但就在此刻，一道凄厉惨呼声却是从前方白岩星上传出：“陈老救我——”

无名修罗

“陈老，救我！”

随着这一声惨呼传来，谭清雪和厉念雪都是不禁往前看去，却见道悭元神从虚空中逃遁而出，凄惨至极、狼狈无比。

“这……怎么回事？”

谭清雪顿时脸色大变，究竟发生了什么？

道悭居然只剩下了元神，而且，看样子元神也受到了重创，她瞬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她第一个想法居然是，道悭只剩下元神之后，失去了最大的利用价值，不只是厉念雪无法再利用道悭成就大品天仙，就连道悭的圣子身份也不一定还能保得住了。

她多年布局的计划，可能要付诸东流……

究竟是谁？！

“怎会如此！”

而护道者陈卫然，已经从船舱之中暴起，怒吼着，声音震动虚空！

他怒火攻心，来不及多管外界的虚空乱力，直接爆发而出，刹那间就已经到了道悭元神所处，将道悭的元神接回宝船之上。

落在甲板上，陈卫然脸上已多了一层淡淡尸斑，仅仅是暴露于虚空中这么一瞬，他就已经遭受了时空之力的侵蚀，但此刻，他根本顾不上自己，急忙输送仙力本源，维持道悭的元神。

道悭元神极淡，一副要衰亡的样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陈卫然声音都在颤抖。

“有人偷袭了我……对方的实力，也是玄仙，但是比我更强，能演化天罗地网，还掌握着一柄极其可怕的仙器，品级不详……”

道悭艰难开口，恨意无穷，“他肯定从另一个方向逃了——快追！”

陈卫然脸色难看非常，比道悭还要强的玄仙？

这种人物，整个圣境之中都没有几个。

难道是那几人中的某一个出手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无论是谁，敢这么下狠手，都要给我天珠圣地一个交代，要付出代价！”

陈卫然脸色愤怒到了极点，大手一挥，直接驱动宝船朝着白岩星周围虚空横扫而去，速度快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