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瑰丽的漩涡星系逐渐变大,最后在眼前突然炸裂,演变成了一滩刺眼的血迹。
不要!
白榆猛然睁开眼睛,黑色眼眸宛若幽潭,暗物质勾连缠绕,表面平静却深不见底。
“主人,主人。”
此时阿统正托着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白榆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伊尔西先生好像醒了。”阿统作出一个耸肩的动作。
伊尔西!
白榆昏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他一把掀开被子,向屋门疾步。
“咔嚓。”门把手开合的清脆声伴随着阿统的提醒:
“主人,先生就在门口,您现在……”的形象有些糟糕……
已经晚了。
白榆顶着鸡窝头推开门,猝不及防与在门口徘徊的伊尔西对视。
绚烂的蓝色星云落入幽深的黑色宇宙,在昏暗中留下唯一的颜色。白榆本来还没完全启动的脑子完全卡顿。
这次相遇提早了很多,如果不是伊尔西出意外,他大概还要很久才会回到主星。
他们可能很久很久才会相见。
事发突然,白榆悬着心连夜驾驶飞行器冲回主星,又单方面打了一架,安顿好伊尔西最后做了一晚上梦。
所以,此时此刻,他连一系列举动的动机都没有找好,就猝不及防以一个很凌乱的状态出现在伊尔西面前。
伊尔西对于白榆的突然出现也有些惊讶,但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调整好状态:“阁下,您……”
“那个,你稍等一下呗。”白榆掩面,立刻、马上、重新拉开门,退回。伴随着阿统絮絮叨叨的嫌弃声飞快整理仪容。
门外的伊尔西愣住了,在他的观念中就没有:雄虫会在意出现在雄虫面前的仪容仪表的选项。
帝国的雄虫只会在同性攀比的宴会上带着硕大的宝石,打扮成一个个暴发户。
在伊尔西看来,一个雄虫在见到你的一瞬后立刻转身离开只有两种可能:
见到你毫无兴趣,不想多看一眼。
见到你很感兴趣,要去寻找趁手的工具。
显然他被昨晚被救回来绝对不是第一种可能,那么……
伊尔西感觉莫名的酸意在胸腔涌动,他的手不自然地蜷缩又松开。
闭上眼,压下喉咙里涌起的酸意自嘲地想着: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像雕像般在门前站了一会,最后选择了一个肯定不会出错的形式。
5分钟后
当白榆再次出门时,第一眼就看见:
柜子打出阴影,日思夜想的虫正端正得跪在地上,不顾苍白的脸色,柔顺地垂下眸子,露出带着红痕的脖颈:
“白榆阁下,日安”
阿统在一旁扶额默默盘算:好家伙,连百分之十估计也没有了。
我想还你自由
上辈子白榆满打满算活了26年。他从小寄人篱下,表面倒是养成了一幅表面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但打心底里不在乎除了养父母以外的任何人。
他有资本。
前24年以傲人的成绩和科研成果来证明一切。后2年处理起公司的事物也是手段狠厉,雷厉风行。
对于一个从小缺少社会感情纽带的人,他认为自己需要照顾不在乎人的感受。
心灰意冷地死亡,他来到了这个社会制度畸形的虫族。在这里他有真正血缘意义上的雌父,他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但当慈爱的笑容凝固在带血的脸庞上;保护他的军雌倒在尘土飞扬的战场,落下精神力疾病时白榆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也或许是个灾星。
“你先起来。”白榆的脸色有些难看,语气有些生硬,他自己也知道,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