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王宇不过是镇南大将军帐下的一个校尉,那一日正好跟在镇南大将军的身边。
他自己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竟然亲眼目睹了秦纵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一柄双月戟便要了镇南大将军的命。
视万人如无物。
何等勇猛,何等万人敌。
今时今日,他因为在那场战役当中活了下来,一路平步青云,取代了郑南大将军原本的位置,掌管整个云州的兵马。
云州地理位置特殊,因为与南奚相邻,所以州牧只是名义上的最高军政长官,真正掌权的是镇南大将军。
为了对南溪起到更好的牵制作用,朝廷特意委任了镇南大将军,统领云州兵马。
但是这天下形势他看得清楚,现如今的朝廷算什么,皇帝又算什么,远不如做个一州州牧,掌一州军政大权,来的逍遥快活,受人尊重。
他不是没有这个心思独占云州,自立为王,但却被云州牧抢先一步。
云州牧与益州牧联合起来,一同夺了他的兵权,又美其名曰的给了他一个总兵头衔。
只不过,他这个总兵,却被云州牧远远调派开去,到这沧州来抢夺盐田了。
这倒是功劳一件,只不过盐田这种地方想想就知道是重兵把守的,抢夺盐田的功劳不可谓不大,可这份功劳也得有命能吃得下去。
王宇原先是准备放弃的,干脆便带着手底下的这班兄弟,随便寻个山头,当个山大王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就在不久前,他遇见了一个裹着黑袍的人。
那人给了他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说是只要想办法撒在水源中,就能把所有的守军都晕倒。
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掉馅饼的事情,便问那人想要什么作为回报。
可那人却只是摆了摆手,发出几声尖锐阴鸷的笑,随即扬长而去。
这倒是个怪人。
王宇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是让他找到了时机,悄悄地将要下在了井中。
守军果然被无声无息地药倒了,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扬名立万的机会。
只要攻占下盐田,回到云州后,他的待遇绝不会逊于原来的镇南大将军。
可他没有想到,这里的守军竟是这般的训练有素。
即便是中了药,在遇到敌袭时,还是全凭本能的站起来抵抗。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支秦家军,是所有的云州将领都不愿对上的,可怕到让人敬畏的军队。
但再如何,这群士兵也都被下了药,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可就在他即将取得战局的胜利时,不知从何处竟闯出那么一支军队来。
是最为精锐的铁骑,比之当年的秦家军更加强悍。
战局在一瞬间被扭转,无奈之下,他只能兵行险招,悄悄地靠近那个叫蒯息的男人。
他知道,他是这个盐池的首领。
终于在兵马的掩护下,蒯息进入了他的射程范围之内,搭弓射箭。
在那个瞬间,他几乎看见了胜利的希望。
但他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救了蒯息。
他更没有想到,这个被他射伤的人,是秦纵,是那个一戟挑云州的秦家少帅。
可这股狂喜上没有来得及从心头蔓延到脑海,他便被另一道锐利的眼神锁住。
血红的双目,让他有一瞬间以为如坠冰窟。
楚霁本就精通箭术,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
就在他准备发号施令,命令众人将那个男人抓住时,鹰隼突然展翅而去。
鹰隼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顺着主人目光所指方向,锐利的鹰爪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那个射出冷箭的男人。
主帅被抓,军队自然不攻而破。
战场上的残局很快被收拾好,秦纵和楚霁带来的骑兵以风卷残云之势,将那些云州军尽数俘虏。
秦纵中箭并未立刻晕倒,他自己医术不凡,知道并未伤到要害,反而是强撑着安慰了楚霁几句。
见楚霁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大量失血终于让他眼皮沉重,晕倒在楚霁的怀里。
秦纵再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楚霁。
他身边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
这让他有些不满,还有些伤心。
楚霁一贯都是很忙的,他知道这一点。
可现在他重伤未愈,楚霁竟然也不来看他吗?
门吱呀一声响了,秦纵眼睛一亮,偏头看去。
可来人却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反而是不怎么愿意看见的蒯息。
“怎么是你?”秦纵不满地问道。
他对于蒯息是没有任何的不满的,但显然,此刻他最想看见的人是楚霁。
秦纵偏过头去看蒯息,他与蒯息也是将近两年的时间,未曾见面了。
蒯息大约是在海边吹多了海风,整个人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