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确是不分国界和民族的,但再优美的音乐,也不可能一下消除仇深似海,以及数百年的隔阂。∷八∷八∷读∷书,2∞3o≠
更不要说此番蒙郭勒津部落,在固原吃了那样的败仗。小半数部下丧生,整个部落自此都要一蹶不振。
而何瑾偏偏还是那场战役的主要幕后策划人,他们对其恨意真如燎原之火。若不是还搞不清火筛此番究竟是何用意,恐怕就要一刀宰了何瑾泄恨。
见所有人都如怒目金刚般瞪着何瑾,火筛便想了想,主动开口道:“此番大明使臣何主事前来我部落做客,实乃我蒙郭勒津部落的一件喜事。故而我特意准备了诈马宴,请何主事品尝。”
这一番话明显是对何瑾说的,但奇怪的是,火筛却用了蒙语。
而何瑾听了翻译后,不由微微笑了一下,抚手施礼道:“不胜荣幸,多谢塔布囊热情款待。”
对于蒙古的习俗,在草原上旅游过的他,多少还是懂一点的。所谓诈马宴,不是说把一匹马炸了吃,而是蒙古族特有宴飨整牛席或整羊席。
在元代的时候,这可是一项十分奢华的宫廷宴会。类似于大明朝除夕春节,或者皇帝生日节日时举行的大型御宴。
也就是此时,他才注意到帐篷里的蒙古贵族,都穿着统一的质孙服。
这种服饰上衣连着下裳,衣式较紧窄且下裳亦较短,在腰间作无数的襞积,并在其衣的肩背间贯以大珠珍宝。
这种服装是元代达官贵人,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元代皇帝所赐质孙服,多以显示对臣僚的宠爱,受赐者往往以此为荣,类似于明代的蟒袍、麒麟服、斗牛服和飞鱼袍。
只不过,眼下这些人的质孙服品质可不咋滴,良莠不齐。
有的勉强能在肩背处看到宝石珠玉,绣着金线,有的却跟何瑾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古旧老棉袄一样。
这些人坐在一块儿,就像一个个落魄的贵族,极力寻找着再也看不到昔日荣光。∷八∷八∷读∷书,2∞3o≠贫酸里带着几分孤傲,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快一曲罢了,火筛便站起身来,开始用蒙语念颂。
何瑾听着翻译的解释,大概明白这是对长生天的颂词:“至高苍天之上,统领万物众生,光辉普照瞻洲,恩赐十方百官千职”
随后歌舞开始,九只铜鼎中被倒入火油,一时火光猛地闪烁起来。二十名赤着上身的蒙古族小伙子,跳起了充满神秘气息的萨满舞。
不过以何瑾那不高的欣赏水平看,这帮家伙还没有自己刚才跳大神好看千恨万恨,只恨这里是军营,不可能有充满异域风情的蒙古美女,前来载歌载舞助兴。
好不容易捱到用餐开始,八名武士抬入了诈马,也就是一盘烤全牛,将牛头对准了最尊贵的宾客——也就是何瑾。
然后就有人奉上银质的蒙古刀,何瑾接过刀,不用翻译解释,便在全牛的额上划了一个十字。
这么一个细节,顿时让火筛感到不可思议。想不明白一个十五岁明朝少年,为何会知晓他们隆重宴会的礼仪。
但随后,他的脸就黑了:因为何瑾划完十字后,发现那小刀是银质的,就悄咪咪地塞入了袖口当中
接下来,就要举行萨察礼了。
蒙古人认为一切饮食都是天地祖先的恩赐,所以每个人在享用饮食品之前必须进行‘萨察礼,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
具体做法就是恭敬地站起来,用右手无名指沾杯中酒,向天地弹洒三次,敬天敬地敬祖宗。
这一次,火筛故意做得慢了一些。然后发现何瑾的确也是知晓萨察礼的,不急着赶在自己前面做完,又丝毫没落下半分。
更可恨的是,这家伙知晓萨察礼后便可以开吃。上来一刀就割了牛脊上,那一块儿最鲜嫩肥美的烤肉,大快朵颐起来。
然后,火筛忽然就有些想揍他
不过有人早就比他更受不了。适才那个蒙古大汉,就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何瑾,见这家伙如此不拿自己当外人,当即一拍案几,站起身来乌拉乌拉说了一通。
翻译听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何瑾见状却一摆油乎乎的手,道:“先别翻译,等我吃完再说”
结果,人家蒙古大汉虽然听不懂汉语,却明白了他的鄙夷之意,当即跳上来就要揪起何瑾。
谁知何瑾早有防备,一口肉全塞入口中后,先发制人猛地掀翻了案桌。
然后趁那人没反应过来,一把又揪住了他胸口和大腿,直接托举了起来,怒目喝道:“早知道你们会来揍我,要不要一块儿上?”
场中出了这等变故,翻译不由脸色发白地望向火筛。
火筛却只微微抬了抬眼皮,仍旧淡定地喝着马奶酒,道:“他怎么说的,你就怎么翻译,反正又不是打你”
一听这个,翻译才有些释然,乌拉乌拉地翻译了一通。
众人一听全都双眼冒火,见火筛也没阻止的意思,全都跳了出来,使出了摔跤、擒拿等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