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直视着她,皱着眉,痛心疾首道:子不言母之过,母亲再有不对,大姐姐也不该心生怨怼,我一直以为大姐姐识大体,明事理,大姐姐,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沈青黎突然就笑了。
沈青鸾被她这笑意,笑得心里发虚,羞恼道:大姐姐笑什么?
沈青黎漫不经心地笑道:二妹妹这一颗圣心,圣人见了你,怕是都要自行惭秽。
虚伪的面皮被剥了下来,沈青鸾面色涨红。
她咬牙冷笑道:大姐姐伶牙俐齿,我自叹不如,只不过,事情传扬出去,天下人知大姐姐无情无义,悖逆不孝,大姐姐又该如何去堵悠悠众口?
沈青黎眉眼沉静,淡淡道:按着二妹妹的意思,沈夫人要我死,我就该乖乖地去死吗?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大姐姐这条命都是母亲给的。
我只知道,虎毒不食子,她可是连畜生都不如,对禽兽畜生,需要讲什么圣人之言,道义伦理吗?
你!沈青鸾被噎住了,目光里带着怨毒,母亲失势,与你有什么好处?
沈青黎微笑:她得势,与我也没有好处啊。
沈青鸾心里发沉,也看明白了,想让沈青黎去跟沈崇求情,让沈夫人重掌中馈,是不可能了。
她起身,冷冷道:但愿大姐姐不会后悔!
沈青黎笑意盈盈:定然不会。
但沈青鸾后不后悔,就不好说了。
她一直想找机会,让沈崇厌弃沈青鸾,谁想,沈青鸾亲手把机会送上门来。
日光下,满庭花团锦簇,沈青黎看着沈青鸾拂袖而去,唇角弯了起来。
锦一好奇道:王妃为何这般高兴。
沈青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冰冷残忍:这场大戏,该咱们下场了,也让我那二妹妹尝一尝后悔的滋味。
锦一闻言,正色道:王妃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属下。
沈青黎道:准备些荆条吧。
荆条?怔愣了一瞬,锦一猜到她要做什么,道,王爷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同意。
那就先瞒着王爷。
先斩后奏,后果更严重。锦一看着沈青黎,忽然说道,其实,若王妃愿意哄一哄王爷,王爷也会答应的。
沈青黎眸光微亮:当真?
锦一点了点头。
沈青黎提着裙摆,跑去乘风院找萧宴玄。
萧宴玄正在看书,沈青黎一会儿添茶,一会儿又是捶肩,很是殷勤。
萧宴玄忍不住笑道:阿黎有事,不妨直说。
沈青黎在他身边坐下,弯着唇笑:是不是无论什么事,王爷都会答应?
如此殷勤,就知道不会是小事。
萧宴玄道:那要看是什么事。
我有个苦肉计
沈青黎把计划一说,萧宴玄听后,面无表情道:苦肉计这么蠢,为何还要做?
她的肌肤那样娇嫩,背着荆条走一路,后背怕是要磨得血肉模糊。
他舍不得她受那样的罪,更舍不得她受人非议。
沈青黎却道:管用就好,何况,那样比较有诚意,也显得有决心。
她眸光晶亮,扯着他的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道:皮外伤而已,养两日就好了,王爷就答应了吧?
疯长的野心
萧宴玄很不想答应,但被她乌黑润泽的眼眸那么凝视着,心就软了。
只此一次。
多谢王爷。
沈青黎笑容扬起来,昳丽的小脸,在这一刻,鲜活又生动,比芙蓉牡丹还要娇艳。
她扬声喊道:锦一,快去准备荆条,王爷答应了。
在沈青黎去找萧宴玄的时候,锦一就已经准备好荆条了。
沈青黎笑吟吟地对她说道:还是你了解王爷,自从梨云山回来,王爷的脾气越发地好了。
锦一默然。
不是王爷脾气变好了,而是哄他的人,是王妃。
沈青黎换了一身素衣,背上荆条,就出了宴王府。
锦一要跟着,被溟一拉住了。
溟一看着她那张冷得能冻死人的死鱼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砸场子呢。
他开口道:还是我去吧。
锦一木着一张冷脸,没有反驳。
打架,她没输过。
唱戏,她不行。
大街上人来熙往,正热闹着,沈青黎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不是宴王妃?犯什么错了,竟要负荆请罪?
宴王妃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犯错?不会说人话,就少说话。
快跟上去瞧瞧。
百姓窃窃私语,纷纷跟在沈青黎的身后。
从宴王府到沈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路走过去,沈青黎背上的衣服都染了血。
雪白的素衣上,血迹斑斑,如大雪天里绽放的红梅,格外触目惊心。
沈青黎脸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