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见宋夫人没有旁的事了,便告辞了。
康嬷嬷亲自送徐静出去,她见徐静一路上都没有主动问起王五娘的事,不禁暗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今天真是劳烦徐大夫了,倒是没想到,少夫人还在想着王五娘的事情,还因此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了。不过,王五娘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娘子,确实是可惜了。”
徐静看了康嬷嬷一眼,康嬷嬷淡淡一笑,道:“王五娘的遭遇虽然凄惨,但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私密事,事实上,京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只是不会在外头说罢了。
徐大夫应该知道,咱们大楚有四个声名显赫的家族,分别是萧、王、江、赵四家,这王五娘,正是王家这一辈的娘子,然而,这王五娘的身世有些尴尬,她不是正儿八经的王家女儿,而是五岁那年,随着她母亲续弦嫁进去的。
王五娘的母亲是位于大楚北边的蕲州的一个武将家里的女儿,王家世代是武将,王家现任家主的胞弟——王七郎年轻时曾驻守在蓟州附近,有一次奉命讨伐山贼遇难,正是被这王五娘的母亲所救。
那时候王五娘的母亲刚刚丧夫,带着幼小的女儿正在回娘家的路上,王七郎的第一任夫人前不久也因病去世了,两人在王七郎养病期间,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眼,后来王七郎非她不娶,和家族抗争了好几年,终于得以把她娶进了门当续弦。
这件事看似有了美满的结局,但事实却远比戏里唱得要残酷,王五娘母亲一个小地方来的武将之女,又如何能真正被京里的簪缨世族接纳?连带着小小的王五娘,也一直被同辈的人排斥,也幸好王五娘自小就心肠柔软,不管被怎么对待,都从不在心里怨恨,也正是因此,一些世家大族的娘子开始愿意接近她,我们少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徐静不禁在心里啧啧感叹,这王五娘母亲的故事,简直比戏里唱的还要精彩啊。
果然,戏剧都是来源于生活。
康嬷嬷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道:“然而,也是造化弄人,就在王五娘好不容易融入了这个富贵圈,慢慢长大成人的时候,竟然遇到了……遇到了那样一件事。那是半年前的冬天,我们少夫人约了一群闺中密友到郊外赏雪,其中就有王五娘,就在一众女子兴致上来,开始各种戏雪的游戏的时候,王五娘突然不见了,少夫人带着人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王五娘,王五娘就仿佛……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后来找到王五娘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王五娘已是遇害了,而且……死状特别凄惨。”
说到这里,康嬷嬷仿佛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微微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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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立刻沉声道:“康嬷嬷可是见过王五娘死去时的样子?”
康嬷嬷愣了愣,摇头道:“那自是没有的,那时候我陪着夫人和二娘子在江州守孝呢。只是,像王五娘那般遇害的娘子,先前已是有好几个了,大概从五年前开始,几乎每半年,就会有一个女子遇害,至今已是有九个女子遇害了,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破,被传得各种邪乎,特别是那些女子死去时的模样,更是传什么的都有,我只是听说过。”
徐静眉头微微一蹙。
竟然还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就在这时,大门口到了,康嬷嬷止住了话头,看向徐静笑眯眯道:“我就送徐大夫到这里了,徐大夫在西京暂住期间,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可以随时来宋府报我或者夫人的名号,不用客气。剩下的药钱以及徐大夫几人上京用的路费,我已是遣人交给程郎君了。”
徐静只能暂时收起其他心思,朝康嬷嬷笑笑,道:“劳烦康嬷嬷了。”
程显白和陈虎已是在门外等着她了,见到徐静,程显白立刻压抑不住激动地凑上前,拼命压低声音道:“徐娘子,我的老天爷,你可知道宋府的人方才给了我们多少银钱?一共二十两!二十两啊!这钱够我们绕着大楚一圈给他们送药了!我明明按照徐娘子的吩咐,路费只报了一两银子,谁知道他们竟给了这么多!我问他们是不是给错了,他们说多出来的就当是夫人的赏银了!真不愧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出手就是阔绰啊!”
宋府那一百六十份药,加起来也就不到十八两银子,扣去先前他们给的十两定金,加上那一两路费,宋府顶多需要再给他们不到十两,这会儿,却是给了双倍的钱!
这就是抱上大腿的感觉吗?他激动得都想哭了!
徐静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实在不想跟他说,这些钱里,估计还包括了她的卖身费。
不过,这些话也不适宜在宋府门口说,她暗叹一口气,道:“你别大惊小怪的,咱们先回去。”
回到家里后,徐静便和他们说了,她还要在西京待一段时间这件事。
原本还兴高采烈地程显白立刻就蔫了下来,眉头微皱道:“徐娘子留在这里的话,安平县那边怎么办?”
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平时的小打小闹,他还能应对一下,但面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