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王家的族学对学子十分严格,不能迟到早退是肯定的,上学堂期间,学子也不得随便离开,而王家族学的学子,辰时(早上七点)便必须来到学堂,一直到申时正(下午四点)放学了,才能离开。
试问这段时间,我表弟表妹要如何跟踪他们……”
这些消息,徐静也是在过来途中,问姚少尹的。
温氏没想到这女人竟知道得这么清楚,咬了咬牙道:“即便他们在学堂期间那两个孽障没法跟踪,等他们放学了……”
“很不巧,我大舅担心我表弟表妹对西京不熟悉,天黑了会有危险,要求他们每天申时(下午三点)之前就必须回家,这一点,我们家的仆从都可以作证。”
徐静见温氏还想说什么,眼底寒光一闪,猛然扬声道:“这所谓的绑架案,我们家的仆从可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表弟表妹被牵扯进了这个案子中,就更谈不上要和我们串供了!这一点姚少尹和其他带我们过来的衙役可以作证,我们也是见到了姚少尹,才察觉到了这件事。若你们不相信,现在便可以派衙役过去询问我们家的仆从!
你可别说什么我们家仆从都参与到了这个绑架案中的笑话,你们自己扪心自问,若是你们做了这种事,会跟身边所有仆从说吗?!”
天底下最没脑子的人,都做不出这种可笑的事情。
温氏被徐静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一脸震惊地瞪着她。
这小贱人,竟好像完全知道她想说什么,在她说出口前就堵住了她的嘴!
她第一次这般直观的感觉到,眼前的女子,不再是过去那个蠢笨冲动、任人拿捏的纸老虎了。
温氏却哪里甘心,忍不住尖声道:“我……我哪里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反正除了你们,谁还会绑走我的光儿!”
“对啊,是谁呢?”
徐静没有管温氏的无理取闹,缓缓扫视了周围众人一圈,嘴角微扯道:“目前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绑匪是跟踪了两个孩子一段时间,还是事先知道他们会去崇文书肆,他们都定然有着十分周密的计划,更甚者,是熟人办案!
有着这般周密计划的绑匪,又怎么可能蠢到用自己原本的字迹写勒索信!
何况,这个勒索信的内容也太特意了,哪个绑匪会希望受害者家属报官?更不会主动让他们去报官,这样的话,为何他们要在信上写没有他们的许可,不得报官?”
这句话,鸡肋得可笑。
不想受害者家属报官,直接写不许报官就是了,为何还要加上一句没有他们的许可?
难道这是什么他们有可能许可的事情吗?
许淮安一怔,醍醐灌顶道:“那个绑匪这么写,是想写出‘许’这个字!”
“没错。”
徐静点了点头,厉声道:“绑匪选那个地方绑架并不是偶然,他是提前知道两个孩子会去那边,还知道我表弟表妹最近为了准备给我的新婚礼物,频繁去宝月阁,还在宝月阁定了首饰,才选择那个地方进行绑架的!
因此,他定然也预料到了,官府的人来查案,定然会查到宝月阁,然后找到那张我表弟亲笔签了字的书契。
因此,他才会千方百计地在那封勒索信上,写出‘许’这个字!
这一切,都是针对我表弟表妹的一个阴谋!”
众人都一脸怔然地看着徐静,她竟然仅从那封没几个字的勒索信上,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
江少白不禁再次深深地看了徐静一眼,开口道:“徐娘子说的,确实有道理。”
徐静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万万没想到,江少白会帮她说话。
她还以为,为了不惹麻烦,他会尽力配合谯国公他们证明她和这个绑架案有关。
温氏也不敢置信地瞪着江少白,突然凄厉地尖声大叫:“江兆尹!这女人满嘴胡言乱语,你怎么能偏信她的话!谁知道那些绑匪在写那封信时在想什么,也许他们什么也没想,就是顺手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最重要的是,方才那女人说的都是她自己的猜测,她当然尽可能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说!你不如问问她那表弟表妹如今在哪里!既然她口口声声说他们不是绑匪,怎么不让他们自己出来自证清白!”
如今的她(二更)
江少白看着温氏,微微眯了眯眼眸。
底下的谯国公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冷声道:“江仲和,我不知道你跟这徐家女娃是什么关系,但你可别忘了,这个案子连宫里都在盯着呢!
我儿媳知道君儿被绑架了,吓得直接晕了过去,我儿媳如今还身怀六甲,一个不注意,这可是一尸两命的事儿!你可赔不起!”
这是明着威胁上了。
徐静暂时也没心思去想江少白怎么会帮她说话,看了温氏一眼,淡声道:“我倒也想我表弟表妹亲自出来作证,然而我方才说了,这明显是针对我表弟表妹的一个阴谋,我表弟表妹作为其中的重要人物,很可能也已是被那个幕后黑手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