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霍湘抬眼,找来陶权的手牵住,轻捏几下示意自己要开始了。
他们本应在此之前有一些别的缠绵,本应在情动到不能自已时再越过这条边界。
但霍湘没有,他知道陶权等这一刻等的实在太久了。
杭城多雨,一年将有一半时日被雨水笼罩。
因此陶权的放纵幻想里,背景常有滴滴答答的雨声。
他经常幻想自己像现在这样坐在宿舍床边,霍湘跪在地上为他吞吐,屋外雨星透过窗户倒映在霍湘身上。
此刻幻想成真了,霍湘的后背,正有星星点点的雨势阴影。
窗户半敞,噼里啪啦的雨声格外清晰,低矮的楼房被洗刷着,天际依旧压满乌云。
霍湘清理完出来,看到陶权脸朝下地躺着,还用枕头蒙住脑袋。
视线被乌云染得很昏暗,但却能看到陶权性感的身躯挂有一层薄汗,有几处被暴雨照得亮晶晶的。
霍湘默默躺过去,一手与陶权十指交握,另一手拿起床头的烟盒,“要不要来根事后烟?”
陶权一把将霍湘搂到怀里,脸上的红潮是丝毫没有冷却,“不来!”说完凑到霍湘耳边:“……咋样。”霍湘笑笑。
陶权一个翻身,乖巧看着霍湘,“那我也要。”
本来霍湘不想答应的,计划里没有这一环。
但他看见陶权发问的眼睛冒着光,搞得好像是什么好吃的一样。
“歇会儿吧,再聊个五毛的。”过了一会儿霍湘张手说。
陶权乖乖躺过去,“你说。”
霍湘:“刚在城中村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提着牡丹贴面的保温壶,嘴叼着切成半个已经氧化了的苹果,表情看上去很开心,从对面一蹦一跳地走过来。
当时霍湘想起他们好像路过了一个开水房,卷帘门洞开,里面的不锈钢水箱折射着烈日光芒。
“我就在想,小时候的你会不会也是这样,满脸脏兮兮地从街上跑过,去给你爸妈打开水。”霍湘说。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在这时候讲,但为了计划顺利,他还是得当回扫把星。
陶权也记得那个小孩,“那不是的,我小时候可比他干净,一天洗三回脸。”
霍湘吭哧笑了,不过他想说的压根不是这个,“你帮我点根烟可以么?”
陶权倒出烟点上,抽了一口递给霍湘,其实他隐约知道霍湘想表达什么。
刚刚释放自己的那会儿,他潜意识里有个清晰的念头,提醒他,此刻,暴雨天,他和霍湘在他长大的地方,做一些大人才会做的事。
他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并补充道:“你想说这样的感觉很刺激对不?”……
对……个头啊!
霍湘无奈笑了一下。
这孩子到底咋想的?怎么想到刺激上去了。
他吸了一口不是那么香的事后烟,也懒得管其他的,将陶权拥入怀中,用烟指着窗外,“我的意思是,这样的雨天很难得吧?”
屋外仍旧被狂风暴雨笼罩,雨水不停歇地飞来窗沿,能看到的远处和更远处,皆为黑压压的一片,想必等雨停,路面上的积水反射起光芒,又能组成一座支离破碎的城市迷宫。
“对啊,很少这么下,印象里就有过三四回。”陶权说。
霍湘把烟递到陶权嘴边让他抽了一口,两人呼出的红酒味烟雾混合,再被灰蒙蒙的雨风吹散。
“等你以后想起这条街,就不止会想起小时候去打开水了,还会想起今天的暴雨,想起我。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刷新回忆。”
霍湘本以为这番话说出来应该是很浪漫的,不晓得为什么,说出来后觉得有些破坏气氛,自己先笑起来。
陶权也笑了,不过没觉得扫兴,“一个意思嘛!”
两人笑着笑着,又有些情动,同时凑近彼此几分,缠绵出一个潮湿的吻。
然后,陶权面朝窗户盘坐起来,捞起霍湘的手臂当作吉他抱在怀里,以手腕为指板,比出一个和弦动作,再以手臂为琴弦,作势轻扫,浑然不管霍湘手上还有沾到的不明液体。
霍湘知道这组和弦,正是他们白天唱的那首《分手旅行》,不过是英文原版。
“thg ugly this wayesthrough y frs sliclg sideall these blessgs all these burns i&039; godless underneath your ver”陶权小声哼唱着。
这歌原版歌词讲的并非爱情,而是表达一些抽象的情绪,霍湘十七八岁的时候很喜欢这一套,那本被陶权划破的乐谱第一页就是这首。
风吹帘动,陶权触碰着他,屋外渐渐有夜灯亮起,几辆车从楼下驶过,急刹车的声音划破陶权的歌声。
恍惚间,霍湘好像回到了十八岁,在客人散去后的雨夜,面对残败客桌,独自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