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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东拎着装满蔬菜的小竹篮出门,走到村头的时候又想到点事情,于是他停步折身,快步回到村子里,径直去了许耀山家。
到许耀山家的时候,正好碰上许耀山出门。
见面打了招呼,林建东不耽误许耀山的时间,直接问他:“许书记,金生叔怎么样了?”
许耀山面色比较轻松,一边走一边说:“没什么大碍,送去医院的路上就醒过来了,到医院做了一些检查,说是轻度脑震荡,拿了一些药吃,昨晚就回来了。”
林建东点点头,走在许耀山旁边,又问:“他家这事怎么办?”
许耀山转头看一眼林建东,“怎么办?反正我是管不了的,他家理亏在先,人家赵家占着理呢。他要是不服气,那就去派出所报案,去县里告,我也不拦着。”
林建东轻轻吸口气,又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我就不耽误您忙了。”
找许耀山了解了宁金生的情况以后,林建东便又出了村子。他从宁香的船屋那里回来过一次,当时走了不少弯路,现在路怎么走都是记得的。
这次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他便到了宁香停靠船屋的湖边。
到的时候宁香刚好正准备淘米做午饭,他把宁香从船屋里叫出来,笑着和她打了招呼,上甲板把手里的篮子送去到她面前。
宁香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接了,然后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她先进屋做饭去。刚才淘的米不够两个人的量,自然又多抓了两把米。
林建东站在甲板上伸头往船屋里瞧,问宁香:“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宁香没什么要麻烦他的,淘着米回头回他,“走了半天的路,你坐着歇会吧,船里有点挤,你拿个板凳去岸上的树荫下坐着,那里凉快的。”
林建东可闲不住,宁香不要他帮忙,他就自己往船屋里扫了几眼。扫完他便进去拿了水桶,然后拎着水桶出来,打算给宁香拎点干净的水去。
宁香看他拎桶出门,忙放下手里的淘米盆跟出来,对他说:“大中午的天这么热,你就别去了。缸里的水还够吃一顿的,傍晚凉快的时候我自己去。”
林建东回头看她,“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宁香看他非要去的样子,只好跟他说:“就在那边的村子里,村头上有一口吃水的水井。你拎一桶过来就可以了,饭很快就好。”
林建东应一声便拎桶上岸去了,顶着大中午的日头找到宁香说的那口井,打了一桶水上来,拎着桶回到船上,全部倒到小水缸里。
他就是看小水缸里的水差不多吃完了才要去拎的,既然拎了,当然也不会就拎这可怜巴巴的一桶。然后又来回几趟,把水缸装满了。
宁香看他实在是闲不住,也就没再和他客气。等他拎完水看他热了一头的汗,她便从炉子边站起来,在脸盆里舀了半盆凉水让他洗脸。
舀好水宁香仍坐回炉子旁边烧火,因为船停在一片树荫下面,湖面又有一阵阵凉风进窗子,船上倒也不太热。
米饭蒸得差不多了,她把炉底的火撤掉,只留一点小火苗烤脆锅巴。等林建东洗完脸挤在小桌边坐下来,她看向他问了句:“赵家找上门了?”
林建东点点头,“昨晚找上门的,闹得很大。”
宁香盯着炉子底的小火苗,没有说话,表情里自然也没有动容。如果她真的不忍心宁家遭这样的难,当时就不会偷偷撑船躲出来。
她如果想扛这个事,她自信自己有本事能扛下来。
但是这个家,不配她扛。
林建东看看她脸上的表情,揣度了一下,还是把宁家昨晚遭遇的事情全部跟宁香说了。赵家是怎么上门要钱的,没要到钱又是怎么砸东西抢东西的。
宁家现在家产尽绝,一无所有。
林建东说:“房子的砖头都瓦片砸碎了大半,当时许书记不在队里,去公社办事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听说了这事,带着民兵赶到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已经全部砸完了,金生叔也被打得头破血流昏过去了,只能送医院。”
听到最后,宁香终于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问了一句:“死了吗?”
林建东看着她,“没有,送医院的路上自己就醒过来了,到医院做了检查,没被打出什么大的问题,拿点药就回来了。”
宁香盯着炉底的柴火灰,忽笑一下,然后又笑一下。
林建东只是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一会后宁香转过头看向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心狠了?”
林建东摇摇头,“心狠的是阿兰,你是受牵连的人,自保不是心狠。”
宁香转回头继续看着炉底的柴草灰,第一次和别人说她家的破事,袒露自己的心情,她说:“我也心狠,我恨他们,觉得他们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报应。宁金生和胡秀莲两个人是宁兰的报应,宁兰也是宁金生和胡秀莲的报应。”
上辈子吸她的血一家人全都过得好好的,过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