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这才搭着夏颉的手臂,让夏颉搂着她上了那看起来纤尘不染的台阶后,这才猛的松了一大口气。
刑天大风却是满不在乎的把坐骑拴在了门口的一块大石上,一脚踢飞了一头用沾满淤泥的鼻子想要拱他靴子的家猪,大声叫嚷道:“诶呀,总能坐下来歇歇了。黑岩兄弟,洗刷干净几头野兽烤一烤吧,正好吃一口鲜野味,你们这里很多野兽飞禽,可是我们在大夏见不到的。唔,我们用一瓮酒和你们换,怎么样?”
黑岩大喜,不落口的朝着自己的族人吼叫了一通,让这些族人去挑选野兽洗剥干净了送到这里来,自己则是朝着那土屋内大叫了几声:“长老,巫公,有商队来了,等着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些货物要怎么交换才行哩。”也不等里头的人回话,黑岩就一脚踢开了土屋的大门,伸手示意道:“篪虎兄弟,你们进来吧,诶呀,不如现在就把那瓮酒拿来,我们就着兽肉吃了?”
夏颉大笑,飞快的白了刑天大风一眼,大声道:“赤椋,叫人送一瓮五十年的好酒上来。嘿,这可是真正的好酒,可不是那些普通烈酒能比的啊。”夏颉心里寻思着,刑天大风实在是败家子,这几头野兽的价码,最多不过一两海盐的价,他居然就送了一瓮老酒出去。按照这种速度交换物品的话,走到小半截的路程,他们就得打道回府了,哪里来这么多物品交换呢?
一听是五十年的真正好酒,黑岩以及后面赶来的几个壮汉的眼睛都绿了,他们无比殷勤的请夏颉他们进了这个长宽将近十丈的二层土屋,而土屋正中的火塘边,一个原本慢条斯理的在那里用炭火灼一条毒蛇生啃的枯瘦老者也是脸上泛起了一层红光,大声叫道:“原来是贵客上门了,快请快请,把兽皮垫子都铺上。唔,来人啊,再升一堆火,把那酒温热了再吃。天气凉了,可不好吃冷酒了。”
夏颉面色不动,刑天大风他们却差点笑起来,这老头儿却是有趣,吃酒比刑天大风他们还讲究。当下几个人就在那火塘边上新铺下来的兽皮上坐下,旒歆却嫌那兽皮肮脏,皱眉眉头扯过了夏颉的衣襟,紧贴着夏颉坐在他衣服上了。
那啃食毒蛇的老者看到刑天大风他们的脸色有点难看,连忙擦擦手,把那条手臂粗通体五颜六色的大蛇丢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去,干笑道:“天气凉了,这些虫子正是肥壮的时候,吃点它们的血肉,对我们这些巫只有好处啊。长老,你说呢?”
他身边那正在拼命咀嚼一块蛇肉,好艰难才把那蛇肉吞下去的壮硕老人连忙点头,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大笑道:“哈哈哈,巫公吃蛇头和内脏,我吃蛇肉,这秋天嘛,虫子都长膘了哩。啊,敢问客人从哪里来啊?想要交换些什么呢?”他的眼睛飞快的瞥了一眼夏颉胸口上的纹身,然后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能够在成人礼上杀死一头暴龙的,铁定都是一个部族一等一的好汉,怎么会跑去给商队做护卫了?
夏颉按照他们部族的礼节朝着那长老和巫公行礼后大声说道:“啊,我们老板的生意很大,大夏九州中,倒有四五个州的城镇里面有他的商行啊。这次我们带了很多的盐、酒、铁器和布过来,这几位是我们的少老板,准备一路交换去最南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收到什么珍奇货色的。”他指了指刑天大风他们,笑道:“我们这几个少老板第一次出门远行,所以给诸位的价码都会好一点,总之我们的货物好,价码也公道,就看长老和巫公你们,有没有什么好货色来和我们交换了。”
顿了顿,夏颉笑道:“好的皮子、好的玉、好的矿石,加上珍奇的草药之类,只要有了,我们看质地来交换。如果没有太好的东西嘛,我们交换的就少一点,山熊部这里,我们准备和你们交换二十瓮真正的好酒,一瓮两百斤,这价钱嘛,一斤三张皮子怎么样?当然了,这个价钱贵了点,可是我们的货色好啊,可不是那种烧酒掺水的杂货。”
一斤三张兽皮,一瓮就是六百张皮子,而上好的兽皮拿到去安邑,一张皮子起码就能换来三十几个铜熊钱。而一瓮老酒才多少成本?也不过是二十到三十个铜熊钱的价码。这就是六百倍的利润啊!刑天大风他们瞬间就陷入了痴呆状态,眼前只有大堆大堆的钱财在飞舞啊飞舞!他们是豪门出身不假,但是生平家教极严,哪里见过什么大宗的钱物呢?
那长老和巫公面露难色,却听得夏颉继续说道:“我们的海盐,也不是那种混了沙土的劣质货,都是精挑细选的雪花一样的上好精盐。这等货色,等下长老和巫公一见就知道我所言不虚。唔,一两盐换五张皮子,这也算是很公道的价钱了吧?当然了,陈年的皮子,可就要打个折扣了。我们的盐货色好,别的商队是不会下这么大本钱的。”
刑天大风他们再次的眩晕了过去。一两盐五张兽皮?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奸商!夏颉这家伙,不是蛮人出身么?怎么下刀子痛宰自己的同族,宰得这么兴高采烈的?刑天大风更是在心底狂呼乱吼:“早知这里做生意这么有赚头,当年我还带着亲兵来狩猎暴龙干什么?带上几百斤海盐过来,就够我去西坊逍遥快活一年了!天神啊,难怪那些商行的人不要命的也要往南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