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昨天晚上他因为实在太困而没有回未央宫睡觉的事实……小圆啾还是有点心虚的,便干脆接受了天帝的抚慰——
哎呀夫妻嘛,就是你退一步我退一步。话本里都有写的!
进修完毕后的啾重新抖动下翅膀,支棱起小身子,意气风发。
戚葭甚至还用小翅膀抱住天帝的手指,很大方地冲他解释说:“昨晚看书太困了就没回来睡,但我跟你提前说过,不算毁约。”
虞白溪:“……”
冰冷的手指被骤然包裹。暖烘烘的干燥绒毛覆盖上来,甚至指尖还因为手指的长度、在被小胖啾抱住后而正好戳在对方柔软的肚皮上。
……
天帝长睫狠狠一晃。
说:“嗯。”
“你想去哪里,做什么,都好。”虞白溪又说。
但迎上小胖啾愈加浑圆的眼,他又补充:“离开玉京不行。”
“去玉仙楼不行。”
“……”戚葭张了张嘴,最终哑口无言。
但戚葭的行动力一向很强。很快,他便找来了一柄梳子,要给天帝梳头发。
虞白溪:“?”
戚葭举着小梳子在半空中扇翅膀:“有一本叫做《余生为你》的凡界话本,故事的结尾,男主便是每天都给女主梳头画眉的,我不会画眉,便来给你梳头吧。”
虞白溪:“……那话本,与你给我梳头有何干系。”
“有啊。”戚葭笑了起来,嗓音清澈又清朗:“按照这个寓意,我日日为你梳头,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啦!”
虞白溪:“……”
直接沉默。
虞白溪没说行与不行,就那样沉默着,戚葭便认为他默认了,干脆飞上去想摘掉天帝头顶的玉冠。
结果虞白溪微微地晃动了下头部,没叫戚葭靠近,并且还将小胖啾置于自己的掌心之上,托着来到自己的面前。
他看小胖啾的目光里满是欲言又止。
感天动地
喝了虞白溪亲自为他收取的银月桃花露, 不知道是不是天帝的这份心意颇重,戚葭觉得自己的伤势又恢复了不少。
他又出去晃了一圈儿,暂时未在天界找到像桃花露这样的东西回馈虞白溪,便干脆继续施行下一个恋爱笔记中的内容——
下午, 天帝外出归来, 依旧坐在书案前处理奏折。
小胖啾扑扇着翅膀飞进来, 趁着对方处理案牍的空档, 将一封书信递到了对方面前。
“……这是什么。”
天帝看着信封封皮上书写的“情书”两个大字,狠狠地顿住了笔。
“是我给你的情书。”小胖啾乖巧蹲在桌上, 说完作势还害羞地低了低头:“我亲笔写的噢!”
虞白溪:“……”
午后的斜晖里, 天帝长长的眼睫重重向下一落, 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表情仍旧无有喜悲。
待眼睫重新掀开后, 他抬手, 将那封书信放在了一旁。
“你不看看么?”发现他的动作, 小胖啾仰头问。
“本座处理完这几份紧要折子便看。”虞白溪说,说着便在手头的那份折子上面落下二字:已阅。
“好吧。”戚葭觉得自己即为天后,便更加不能做出加塞儿的事,于是很宽心地将情书留在天帝桌上。
他又蹲在桌边, 看虞白溪批阅那些奏折。
相处这么久了, 戚葭已然发现规律,天帝给这些折子的回复普遍都言简意赅,基本上只有两种答复:“已阅”或“不可”。
“已阅”要么便是允许, 同意了的意思;要么便是不置可否, 没有同意但也不反对, 只表示天帝知道此事的意思。
“不可”就是字面意思的不可。
至于其他的情况,要么就是提议不够完善, 需要陛下亲自叮嘱;要么就是严重、特别不符合陛下心意的事情……此二种情形下,第一种还好,可若是第二种……天帝就不会提笔写字了,而是直接将上折子的仙叫来,或是亲自去找对方。
而无论是哪种处理方式,都挺考验上折子的仙的心态。
天界里通常没有人会想要获得单独面见天帝的机会。
戚葭在桌子上蹲了一阵,发现这些要紧的折子都是自己不感兴趣的财政方面的,便打了个哈欠跑路,不再跟着一起看了。
他自己夹着小翅膀蹦到一边小桌上,又骤然化作人形,兀自练字去了。
自从在天帝书房接触到笔墨后,戚葭便发现自己的字竟然十分好看。
不管是写行书还是楷书,笔锋都遒劲有力,端正秀气中带着很足的气势。
而让他比较欣赏的是,虞白溪的字也不错。
天帝给奏章做批注时通常用的都是端正的簪花小楷,看似随意省力,实则同样矫若惊龙,大气蓬勃。
……这让戚葭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什么特别有此造诣的文人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