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宗老们的沉默,又与天帝近期经常将他们叫去、单独叙话分不开关系。
——槐积仙上的事情并没有就此过去。
很显然天帝依旧认为他与妖族的往来过程中存在疑点,于是那些往常与槐积仙上走得近的宗老和仙臣们,无一不被天帝单独叫去喝茶。
所有人都知道天帝对妖族的忌讳。
寻常众人碎嘴多说些什么闲话,陛下或许不会在意和追究;但一旦与妖界、还是与芙蓉山这种贼心不死的妖族相关,天帝必不姑息。
是以众臣们都能明显感觉出,但凡是天后不在身边、唯有陛下一人行动时,天帝看起来都比以往还要冷厉和严苛,也越发地冷血、铁面无情。
这也是越来越多的仙臣不想要单独跟陛下会面、反而期待君上在旁边的原因。
至少,君上总有办法逗陛下开心,起码气氛不会太僵硬!
总之整个玉京的氛围近期都有点奇怪。
这份奇怪来源于天帝的阴晴不定。
就连戚葭自己都感觉到了——虞白溪近日来似乎心情越发不好。
虽然在自己面前时他总是装作没事的样子,可戚葭就是能够感觉出,对方灰蓝色的眼眸中总是会不经意间多了一些……怅然和落寞。
当然那在戚葭看来也只是一些些若有若无、难以捕捉的感觉而已。
天帝处理起事情来从不手软犹豫。
因为前朝仙臣们前来书房单独找陛下汇报工作时,戚葭还能跟着听一听,偶尔插几句话;
可等到虞白溪单独找宗老们或是槐积仙上的旧部喝茶时,天后君上就不怎么掺合了,即便是在旁旁听他也是不说话、安静地听着。
所以前朝的一应事务都在正常有序地进行,唯独与槐积仙上扯上过关系的人,这段时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身为天帝,陛下便好似是有一双火眼金睛。
妖族潜伏进来的探子和叛徒,旁人都看不出有何问题,可若天帝亲自与之叙话,便很容易被揭穿。
就在天帝逐一召见、并亲自揪出两个作为妖族内应的叛徒——其中一个还是在德昭世子身边做了近千年教书先生的上仙后,整个玉京都噤若寒蝉。
至于那些宗老们更是直接见不到影子了,据说他们各个都对修行有了新的体悟,纷纷闭门谢客,非天帝传唤谁都不见,清一色地开始闭关了。
戚葭对于虞白溪独当的眼光也感到过好奇——旁人都不知天帝究竟是怎么辨别那些探子和内应的,戚葭也不解。
尤其是他还全程旁观了天帝与那两位叛徒的喝茶过程。
只觉得当时虞白溪也没问什么问题,那些被请喝茶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言,感觉根本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可茶话会结束,那有问题的人便直接被天帝打进了重狱,再派人一审一查,果然就找到了对方与妖族反军勾结的证据……
亲眼目睹两次这种情况的发生,戚葭也不得不觉得虞白溪的请喝茶,比自己邀宗老们开茶话会要高级狠戾得多。
这日天帝外出,至晚未归。
虞白溪不在,戚葭想起此事,便顺嘴向韩将军打听道:
“若说你们陛下有办法分别妖族和仙族,这还说得过去。但问题是这次被揪出来的叛徒明明也是仙族。而且不是说只有芙蓉山和其周边的几个妖族部落还在搞事么,其他妖也都是向往和平的好妖,虞白溪也并不排斥他们……我记得前段时间妖族着了天灾,妖族部落派人过来请求援助,虞白溪还批了好多法器灵宝给他们。
“所以,他究竟是如何从众仙当中分辨出探子和内应的?”
韩默回答:“陛下有自己的法子,这个我姐都不知道。……小仙只是猜测,这可能与天帝宝鉴有关。”
“……天帝宝鉴能分清楚好妖和坏妖?”戚葭更好奇了。
“这个臣也不确定……君上您实在太犀利了!连问的问题都这么独到,这可以说是咱们天界最大的秘密了!”
虽然不知道答案,但韩默依旧难掩崇拜:“我姐说过,天帝就是掌管天下大义,拔浊澄清、明辨是非的,据说只有做了天帝,才能知道天帝究竟是如何分辨这些。”
“天帝有独特的法术,能识人心异变?……那听起来的确好酷,怪不得很多人都想做天帝。”
戚葭单手托腮,又思考:
“不过,旁人都看不出来,只有天帝能看出来……这次是皆找到了他们勾结妖族反军的证据,论罪处罚皆有证据,可若是没找到呢?那该怎么办?”
说到这点韩默也有点笑不出来了,他轻咳了一声,斗胆反问戚葭一句:“君上以为,陛下‘邪天帝’之称是如何来的?”
戚葭漂亮的眼眸一瞬睁大:“……与我说的情况有关?”
韩将军轻轻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臣只记得,陛下刚刚即位的那几年死了太多人了,那时候……
“妖神陨落不过几年,当年妖族反军虽然溃败,却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