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枝原本是被容卡推着往前走,却没想到白弥出这个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容卡,后者没有任何迟疑,立马冲过去抓住了白弥,一把将人拽了上来。
……容卡会救人已经很神奇了,竟然还救的白弥?
他相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俩,白弥脸色比他更复杂,死死盯着容卡,也没道谢,警惕地走了。
“看我干什么。”容卡斜了苏延枝一眼,细细弹去手上的泥土。
“容哥,你真的太难懂了。”苏延枝直言不讳。
容卡轻笑了声:“以后你就懂了。”
等到这个世界收尾时,他将难以避免地在苏延枝面前暴露身份。
……还真有点期待。
16种红色7
疯帽子的房屋,里外一样破旧,各种制作帽子的工具摆了满满一屋,几乎站不下脚。
中央摆着个大缸,里面装满了银色的液体,旁边还有一竹筐的动物皮毛,正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杨税天微微皱眉,忍不住抬手挡在鼻腔前。
疯帽子从角落找出了两双厚厚的手套,递给他和向清:“这些河狸皮都要清洗,记得用手搓。洗干净后就可以拿糖了!我在外边等你们。”
杨税天和向清接过,看着疯帽子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眼。
“那糖,你知道怎么用吗?”向清问。
杨税天摇头,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向清。
他拉了张小凳子,坐在了清洗缸前,边戴手套边说:“总归是有用的,不然不会让容卡白弥去争抢。”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向清微微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坐在杨税天对面,拿起块皮开始刷洗。
杨税天细细地刷掉手中河狸皮上的杂质,这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银光闪闪,凑近也闻不见怪味,翻洗皮毛时荡起一圈圈水波,看着还挺漂亮。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洗起了河狸皮。俩人动作都挺快,毕竟完事儿才能拿到糖,何况耽搁久了,要是天黑还不能回去,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杨税天看了看筐里,拿起最后一块河狸皮,放回缸里清洗时,眼睛蓦地一抽!
水缸里,向清那两截没在银水里的手腕,竟是断开的!
像是木偶相连处脱了节,漏出中间黑黝黝的骨架,在银水水波里极其显眼。
杨税天心如擂鼓,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河狸皮,将脚边一把裁刀攥在了手里。
“向清,”他尽量放缓声音,“你看背后是什么。”
向清啊了一声,转过头去:“哪儿呢?”
他头发短,这么一扯,后颈处的关节也拉开了深深一条裂缝。
“没看——呃啊!”向清刚回头,杨税天突然暴起,将手里的裁刀狠狠刺进了他喉咙!
杨税天双目赤红,下手极重,几乎剜断他脖子。拔出刀后向清便倒了下去,捂着喉咙,发出濒死的嗬嗬声,抽搐了片刻,不动了。
杨税天喘着气,看着缸里向清的鲜血,突然从极度癫狂的状态清醒——
木偶人怎么会流血?!
向清躺在地上,手搭着颈项,眼珠子还朝向杨税天,写满难以置信。
杨税天双手发抖,看着自己沾满血液的鲜红双手,猛地把刀丢出去!
“you killed hi”
正在他胸膛剧烈起伏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阴冷沙哑的声音。
杨税天吓得回头,见一个银发老妇站在他身后,清瘦的面孔有着好几处腐烂的皮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杨税天目眦尽裂,看着老妇森森一笑,皮肉扭曲着缓缓变成了向清的模样,颈间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you killed ?!”
杨税天看着“向清”朝他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终于抑制不住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
直到晚餐吃完,杨税天和向清也没有回来。
苏延枝关窗时看了眼漆黑静谧的外面,连丝星光都没有。
“我觉得他们可能,”苏延枝啧了一声,“回不来了。”
容卡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不用可能,就是回不来。
“就剩七个人了。”苏延枝躺上床,双手枕在脑后,“唉。”
容卡瞥了他一眼,喉咙动了动,突然道:“离罗青青远一点。”
苏延枝:“啊?为什么?”
容卡抿抿嘴,还是没把罗青青就是玛丽肖的事讲出来。
她还得靠“罗青青”杀人,只要不殃及苏延枝,容卡就暂时不能挡她的道。给苏延枝说,他要再脑子抽风告诉其他人,那还怎么玩。
“她老想套我的话,给我的感觉也很不好。”容卡敷衍道,“还有白弥,也离远点儿。”
这苏延枝倒是和容卡有同感,点点头:“行,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