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最开始烦恼的人手问题和药材来源问题都已是解决了,杏林堂也该往外迈出一步了。
她现在培养的小医女最大的也就十岁,她总不能等她们学成后再扩张杏林堂,事实上,她已是让程显白去寻找更多合适的大夫来培养,周家那边也能继续借大夫给他们。
徐静已是在考虑先开一家分号,只是她不想这么快进驻西京,毕竟天逸馆在西京也才站稳脚跟呢,现在不是杏林堂来西京的最好时机。
徐静想的是在安平县附近的州县,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分号,这样,他们管理起来也方便。
等找到适合他们的模式,后面的分号再开起来就简单了。
徐静一做起事来就心无旁骛,等她完成了手上的事情,天已是开始暗下来了。
她刚收好书桌上的东西,外头,就突然传来许淮安温和的声音,“阿静,我方便进来吗?”
徐静微愣,立刻让春阳把许淮安带进来,她披了件外衣后,便走到了小厅里,笑着道:“表兄。”
今天,许四海、许淮扬和许怀瑾都来看她了,唯独许淮安没来。
她还觉得奇怪呢。
许淮安看着她,嘴角微微一扬道:“阿静快坐下,你大病初愈,不好站太久。”
徐静一脸无奈,今天的许家人简直都把她当成一碰就碎的雪娃娃了,她哪有这么脆弱?而且她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然而,在许淮安殷切关怀的眼神下,她也只能坐下,笑着道:“我还以为表兄今天不会来看我了。”
“当然不会。”
许淮安也在她对面坐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扬儿和瑾儿都给你准备了新婚礼物,我这个做表兄的,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
徐静微愣。
许淮安深深地看着她,眼眸中流露着一丝清晰的不舍和眷恋,轻声道:“阿静,这个问题,我保证是最后一次问你,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如果,当初的他不是那么没用。
如果,她十五岁生辰那天,他坦坦荡荡地把他的心意告诉她了。
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这些年,他暗中问过自己无数遍。
虽然知道在这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无比卑鄙,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无法让自己就此心甘情愿地放手。
徐静回看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她心里多少有预感。
他和她之间,也需要做一个彻底的了断,这样,他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她静默片刻,终是道:“有过。”
以前的徐四娘,确实有过。
她没资格替她否认这件事。
许淮安一怔。
听到这个答案,他明明应该是开心的,只是瞬间涌上来的,却是巨大的悲痛和悔恨,心一瞬间都揪到了一起,让他差点承受不住。
他不由得自嘲,他这是在自虐罢?
她能这般坦荡地说出这句话,只能说明,她心里早已是彻底没有他了。
其实,他对这点很清楚,甚至知道,如今在她心里的,早已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许淮安默默地闭了闭眼睛,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也就没有发现,门外,有个紫色身影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转身悄然离去。
好一会儿,许淮安才抬起眼帘,看着徐静勉强扯了扯嘴角,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绣着精美花纹的红色锦盒,轻声道:“阿静,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已是满足了。
这是表兄送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以后你的生活,都是欢声和笑语,你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为人子女的心情(一更)
说完,许淮安放下手中的锦盒,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徐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才拿起那个锦盒,打开一看,有些怔然。
这里面是一个镯子。
而且,是个和原主母亲当年留给她的那个金镯,一模一样的镯子。
当年原主母亲的嫁妆都被徐广义霍霍完了,她临去前,全身上下,只剩下这么一个镯子留给原主,据原主母亲说,这是原主的祖母在她当年出嫁时给她的,她坚持留下这个镯子,是希望能在自己的女儿出嫁那天传承给她。
可惜,她等不到自己女儿出嫁那一天了。
许淮安如今送了个跟那个镯子一模一样的金镯给她,其用意不言而喻。
他要代替原主母亲,送她出嫁。
他让自己彻底退回到了徐静娘家人的位置上。
徐静暗叹一口气,把锦盒关上,唤来春阳把盒子收起来。
可惜,她终归不是原来的徐四娘。
这次的婚姻,也是假的。
他们的心意,她终是要辜负了。
接下来,徐静又被许四海强制按在房间里休息了两天,直到周启保证她已是完全好了,许四海才终于允许徐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