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尾也没掺和这事,更是不说话了,于是谢母深深吸口气道:“那等会我过去问问吧,我也不要这张老脸了。”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吃完饭便从家里拿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往齐耳发妇人家里去了。到了那里她先和齐耳发妇人客套一番,然后再去找阮溪和阮翠芝。
阮溪和阮翠芝正坐在一起做手工活。
谢母到两人跟前笑着打招呼,一副热情不已的模样。
阮溪和阮翠芝知道她是谢桃的母亲,对于她的来意也猜到了七八分。但她们并没表现出来,也没有说什么,客客气气地回应她的热情。
谢母满脸堆着笑容,也没多绕弯子,开口说:“当时都是那媒婆的错,非要瞒着这件事不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她这一瞒倒成坏事了。她越是瞒我们就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下面又气赶气,板上钉钉的事给搅黄了。”
阮翠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说话声音十分温柔,“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是我们长生没福气,配不上桃子这么好的姑娘。”
这是话里带刺啊,谢母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但她是做足了准备来的,并不会因为这点小刺就走人。她还是堆着笑,看着阮翠芝又问:“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家长生,说成对象了吗?”
“谈着呢。”
阮溪在旁边接上话,“我五叔时髦的很,也是叫上回的事气到了,说是再不要媒婆说的,没什么意思,非要自己找姑娘自己谈,这不就找了一个,正在谈。”
谢母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却还是问:“定亲了吗?”
阮翠芝配合着接话:“快了。”
听到这话,谢母实在挂不住嘴角的笑意了,犹豫了一下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做活了,我就先回去了。”
阮翠芝和阮溪都不送她,只道:“您慢走。”
谢母回到家,那脸上已是半点笑意也没有了。
谢桃一直在门口坐着等着她回来,她还没走到门口,谢桃就迎过去了。看到她的脸色这样难看,谢桃瞬间心凉心慌,看着她问:“怎么说?他已经有对象了?”
谢母深深吸口气:“说是赶时髦自己谈了一个,快要定亲了。”
听到这话,谢桃眼神里的光亮完全熄灭了。
她又觉得难过,眼眶忽一下红了,又吸着鼻子问:“谈了哪个大队的?谁家的姑娘啊?长得怎么样?性格脾气什么的,都好不好?”
谢母道:“这我哪好意思再详细问啊,她们说快定亲了,我就回来了。”
说完她不再在外面站着,免得再叫人围过来问这问那看笑话。
谢桃低着头,跟在她后面一起回屋里去。
刚进屋里坐下来,谢桃婶婶过来问:“怎么说?”
谢母简单一句:“说是自己谈的,谈成了,快要定亲了。”
谢桃婶婶很是好奇,“自己谈的?”
这可是新鲜事,乡下人还真没听过有几个是自己谈的,都靠媒婆牵线。
谢桃低着头,片刻抬起头说:“怕不是故意这样说气我们呢,他真谈成了,又问我有没有找到对象做什么?明天我自己去凤眼大队,我亲自去问问他。”
谢母不悦道:“那么远的路,去什么去?还嫌咱家不够丢脸的?哪有女孩子这样上赶着的?我刚才过去找那小裁缝,两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我看这事就算了。”
谢桃不愿意,红着眼眶又低下头。
她婶婶忽清清嗓子道:“桃子要是想去,就让她去呗,说不定真是他三姐怀恨在心在这里胡说呢?大嫂你想想,现在阮家是什么条件啊?”
谢母一肚子脾气,“什么条件?不就他那三姐不是拖累了,又能赚点钱吗?有什么了不得的?当个裁缝瞧把她得意的,我家闺女嫁不出去了还是咋的!”
谢桃的婶婶笑着说:“去问一问又不会掉块肉,万一阮长生心里也有我们桃子,这不是皆大欢喜吗?我们得罪了他三姐,他三姐阴阳怪气的话能信?”
谢母看着谢桃婶婶没再说话,目露思考。
谢桃婶婶继续说:“大嫂你仔细想想,除了阮翠芝当了裁缝能给家里赚钱,能照顾到阮长生这个弟弟,虽阮长生指望不上小辈的小裁缝,但是小裁缝可有老裁缝留给她的家产。小裁缝迟早是要嫁人走的呀,说不定还要去她父母那里呢,那就更远了,基本就等于不回来了。你说那么大的房子院子,最后会落到谁手里?不管她是给她爷爷奶奶,还是给阮翠芝,那归根结底不都是给阮长生的嘛?他家老二分家了,想争也争不到。”
谢母看着谢桃婶婶的眼睛,慢慢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