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识全。”
宁香报名考大学这件事情,在宁家的人看来,就是宁香脑子不正常闹笑话给人看的,背后没少被人笑话。胡秀莲也不想提这个事,只道:“别提她了。”
于是宁波也就没再说,宁金生这又说宁兰:“考试也结束了,别在家呆着了,明天继续上工去。全靠我和你娘上工,家里日子怎么过,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宁兰低头吃饭,深深吸口气,没说话。
吃完饭洗漱睡觉,她躺在床上手指交叉握紧,默默地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一遍,不求别的,就求让她这次顺利考上大学。只要考上大学,一辈子吃素都行的。
而胡秀莲和宁金生回到房里上床,捏着声音就又说起了江家的闲话,没别的事情,自然就是李桂梅的“死不瞑目”。
江家近两年来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的,胡秀莲可遗憾了,只说:“江家条件这么好的人家,白瞎了那个刘莹,一点不是过日子的人,两年把江家败成这样。”
宁金生接一句:“要不说是败家娘们呢。”
胡秀莲想想还有些气不顺,“要不是宁阿香当时那么闹着离婚,江家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多好的亲家啊,和咱家互相帮衬着,咱家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这两年没别的感觉,就是越来越穷了,收入主要来源就是她和宁金生的工分。宁兰也去上工,但是她根本赚不了什么工分,能抵她自己口粮就不错了,根本都贴补不到家里。
宁金生松口气,“阿兰考上大学就好了。”
自从重生以后,就在为各种事情忙碌拼命,宁香连一天懒觉都没有睡过。现在高考终于是熬过去了,浑身轻松以后她这一觉睡得格外长,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后起床拉开窗帘看到光,只见外面阳光明媚。
因为是冬天,河边的杨柳早都秃了,只剩下光溜溜的枝条。宁香推开窗户吸一口河面湿冷的空气,转身回来随意地挽起头发,悠闲地开始做饭。
睡到中午早饭是不必吃了,直接做午饭吃就行。
做好饭自己在小桌子边坐下来,一盘炒白菜,再加上一小碟咸菜,还有一碗蛋花汤,这一顿饭吃下来也是格外地满足了。
下午宁香没在家呆着,而是去公社的放绣站拿物料。不管什么时候,赚钱攒钱总是没有错的,手里没钱为难的时候最难过。而且多做绣品,对于她来说也是在积累刺绣履历。
不用出去听都知道,现在村里村外大家嘴里都在议论什么事情。所以宁香拿到物料以后,也没有往人多的绣坊去,暂时不大想听到江家的那些事了。
她去王丽珍家,和王丽珍一起坐在门外晒太阳,一边聊天一边做绣活。
王丽珍坐着没事帮她劈丝线,问她:“这高考的成绩,什么时候能下来呀?”
宁香也不知道这个,想了想说:“怎么也得要一个月吧。”
王丽珍掐着手指算了一下,“那也过完年了喔。”
宁香点头,“应该得要过完除夕。”
总之这事是急不来的,只能安心等着,能不能考上也都是未知数。
宁香做绣活陪王丽珍到晚上,陪她吃完晚饭,便又拿物料回自己的船屋去了。冬天日短夜长,她回到船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在这样沉沉的暗色中,她在快要走到岸边的时候,忽看到她停船的码头上坐着个人。看背影像个男人,黑乎乎的一团蹲在那里。
宁香一眼没看出是谁,往岸边走两步,故意清了下嗓子。
坐着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起身转过身来,她就一下子认出来了,是那个又有大半年没再见过的前夫江见海江厂长。上一次见面,是开春那会在园林里。
暗色中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宁香看着江见海没说话。
江见海透过夜色看她一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打招呼也不是寒暄,而是:“阿香,我娘她……我娘死了。”
宁香不带分毫感情色彩地“嗯”一声,“我知道。”
上辈子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养的老,送的终。
江见海看起来却无比难过,只又说:“她不该这样死的。”
宁香忍不住有些想笑,心想她该怎么死?应该还像上辈子那样,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一点牵挂一点憋屈没有,睡觉的时候不痛不痒地死?
现在江见海情绪明显低沉且不稳定,宁香也不想和他说什么激烈的话题,他们早就是两个撕破脸一辈子不该再好好说话的陌生人了,互不相干就好。
她清一下嗓子道:“节哀。”
说完她绕过江见海就要往前走,当然是不想多搭理他。
结果江见海却伸手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扯住她说:“阿香,我错了,我彻头彻尾地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娘死了,江岸江源和江欣现在都恨我,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被江见海抓了胳膊,虽然是隔着厚厚的毛衣和棉衣,宁香还是瞬间就炸毛了。她猛一下甩开江见海的